圭亚那

我可以走更远

发布时间:2020/5/14 10:51:42   点击数:
赵谦▍圭亚那大学孔子学院我可以走更远Nevergofuther“不至天竺,终不东归一步。”——题记大多数时候,圭亚那大学是安静的,眼前是雨后的艳阳高照,静谧的空气从潮湿变得干燥,你能感受到气温一点一点在上升。一片大得离谱的草地横铺在宿舍楼前,被树林环绕,柏油路,土路,低洼的水坑交错在一起。我站在二楼的阳台上,迎着夕阳还在耀眼的余晖,没有山丘沟壑,加勒比的海风直白地吹在脸上。楼下的邻居家里飘来咖喱的香味,提醒我也应该做晚饭了。年的生活好像被快进了一样,一刻不停,三月接到汉办报名通知,四月参加了考试,五月等待成绩,六月欣知被录取,七月、八月经历紧张的培训,九月,还有很多人没来得及见,还有很多约好的饭没来得及吃,机场广播已经再一次响起,“MU,请到20号登机口办理登机。”壹?相遇“青山随云走,大地沿河流”,李建的一句歌词,却意外地与原始丛林中的南美风光如此契合。飞行了20个小时,候机12个小时,日夜旅途产生了十二小时的时差,也带我远离了祖国。离降落还有近一个小时的时间,天已放亮,从小窗俯瞰这片陌生的土地,满眼的绿色恰似一片深情的我,偶尔穿过森林的河流仿若内心夹杂的不确定,可它们终归还是穿过树荫,归入大海。乔治敦切蒂加干机场干净简单,炽烈的阳光包裹着一切。因为是清晨到达,整洁的跑道还不算忙碌,一座凯丘瀑布的景观欢迎着来到圭亚那的每一位乘客。入关的时候,人很多,配着夸张的金饰品,说着我似懂非懂的英语,偶尔几个中国面孔闪过。凌晨就出发来接我们的院长也有些憔悴,没有太多的寒暄,一个温暖的拥抱,一句终于来了辛苦了,之后便立刻带我们坐上了圭大派来的校车,热情的司机,灿烂的笑容,随着驶离机场而开始的,是我两年的外派生活。从机场到圭大的路程大约有一个小时,马路不算宽敞,路面也不平坦,一直不变的是道路两边成排的热带植物,繁茂的枝叶仿佛都在向我这个北方人宣扬着热带的风情。房屋多数是木质的,都被漆成了艳色,粉的,绿的,蓝的,黄的,目光所及的每处对我来说都新鲜陌生。在院长的极力争取下,圭亚那大学重新粉刷了我的宿舍房间,布置了当地风格的家饰和装修,风扇、微波炉、冰箱、电视等家用电器一应俱全。最让人惊喜的是厨房,大小盘子十多件,刀叉勺子也有十多套,榨汁机、烤箱等意料之外的配置也让我这只会吃不会做的菜鸟跃跃欲试。来到圭亚那的第一顿饭是在院长家里享用的,肉末炖南瓜,番茄炒鸡蛋,柠檬汁豇豆,餐后的水果是番石榴和甜木瓜,这样的饭菜日后也成为了我餐桌上的常客。接下来就是整理房间了,那时的手忙脚乱已经记不起太多了,残留的记忆之一是第一晚在卫生间,与赫赫有名的南美大蟑螂不期而遇,如此仓促的相遇,我俩都是有些羞涩。她,或者是他,其实只是个它,扬着象征权势的触须,此时太多的寒暄反而显得尴尬,我简单地回应着高八度的尖叫,“幸~会~啊~幸~会~”。回忆是一件让人兴奋又不尽兴的事情。兴奋是因为分享,不尽兴是因为想说的太多,这说一句,那说一句,却总感觉描述的不够完整。如今,在圭亚那的工作生活已近一年,已再无太多的不适和不安。想刚来的时候,能了解的信息那么有限,寥寥几句向我尽力描述着地球那端的另一个国家。如今再读再看,就像在品味自己的故事。一切文字都有了具体的映像,一切相遇也都成为了最美好的安排。贰?相知翻开这一年的片段,圭亚那“笑容”连接着每一堂课和每一次活动。新学期伊始,汉语课程开始注册报名,学生们带着好奇的笑容来到我们的办公室;课堂上,学会了一句“我喜欢吃炒饭”,你会看见他们兴奋的笑容;发音不准,造句出错,羞涩的笑容后也有他们在勤学苦练;用红纸剪出了窗花,剪出了“囍”字,学生们骄傲的笑容洋溢着整间教室;走出汉语考场,学生轻松的笑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放心;带着书法、快板、脸谱和毽球走进圭亚那的中小学,大手拉着小手,笑声衬着笑容,每每活动接近尾声,总有衣角被拉住,期盼着我们下次再带着熊猫去;五月末,大外艺术团在圭亚那国家文化中心掀起了最炫中国风,舞刀弄枪,拂袖惊鸿,中外学生合唱的《噢,美丽的圭亚那》也变成了全场的大合唱。每一步的“小幸运”走到现在的“大幸运”,让我有机会来到这里,和学生一起开怀大笑。汉语国际推广工作是一座敬亭山,只有真心“相爱”,才能相看两不厌。这份对于汉语的喜爱,在圭亚那不分年龄,不分地点。孔院的注册学员中,年龄最大的74岁,已经坚持学到了五级,年龄最小的13岁,成绩却是班级里出类拔萃的。有时,一些学员又要学汉语,又要照顾宝宝,干脆带着孩子来孔院一起学汉语。走在街头,找不到不会说“你好”的圭亚那人,厉害一些的还会说“你好吗”。出租车上,“出入平安”的装饰随处可见,亲切和好感就这样萌生。“文化或语言,永远都不是一代人的事情。”纪录片《西去东来》里的一句解说,或许为文化传承和传播找到了部分归因。当第一代华人来到圭亚那,将自己汗水挥洒在这片异乡的土地上,便是为汉语翻耕了最初的土壤。到圭亚那不久,我便去了一次华人登陆点,纪念碑前,川流不息的德梅拉拉河一刻不停。“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。”多少昼夜汇聚于此,世界见证了中国的发展变化,中国也没有辜负世界的期待。汉语日趋成为一种国际化语言,汉语热的背后是祖国日益强盛的综合国力。论文《美国孔子学院对中国出口贸易的影响--基于美国各州的分析》提到一组数据:以州为单位,美国平均每建立一所孔子学院,该州对华出口贸易额便会增加5%到6%,与此相对应的到华旅游人数也会增加1.11%到1.25%。汉语学习已超越了语言本身的意义,它寄托着国家的机遇和个人的梦想。独立之后一直在谋求发展的圭亚那人,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。第一次上课,学生问我,“从中国到圭亚那要飞多久?机票贵吗?听说中国有高铁,速度有多快?中国有多少个城市?你们有ChurchChicken(圭亚那一家炸鸡连锁店)吗?你们吃椰子吗?你喜欢圭亚那还是中国?”七嘴八舌的问题,有的我可以随口说出答案,有的要思考一下才能作出回答。渐渐我发现,和最开始对中国的“一无所知”相比,学生们有了变化。他们主动去网站上搜索中国的讯息,和我聊起最美女神范冰冰,聊起杨幂的《小时代》,聊起中国的雾霾,还不忘炫耀一下圭亚那的好空气。时不时还会给我看不知在哪儿拍的照片,让我把上面的汉字一一解释给他们听。教学相长是做老师的偏得,伴随他们汉语一天比一天进步的,还有我备课量的增加和对各种知识的恶补,用一句比较通俗的话来讲就是,“我这知识都学杂了。”“孔子学院教师”,简简单单六个字的背后,是自己一路磕磕绊绊的成长。学生们的第一个汉语发音,第一个汉语单词,第一句中国话,都是从我这里习得。在他们面前,某种意义上来说,我就代表着中国,他们对中国的感觉和印象都是从我这里开始的。而我总在思考,自己能不能做好?都说年轻就是资本,但我却感觉从事这项工作,年轻却是一个软肋。对文化没有足够的积累和领悟,又怎能做好传播呢?来到圭亚那我一直在寻找着这个问题的答案。而今,疑惑正被我的改变一点一点消除。“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。”英语专业出身的我,首先需要提升的却是语言。一到圭亚那,就被这儿的英语打击了。混杂着各式口音的英语,我一句一句掰开了听,还向学生请教他们的发音特点。慢慢的,课堂的交流越来越顺畅。出门办事儿,也能和当地人开上两句玩笑。同时,教学方法及时转变,不单是技巧上的,更是真正从心理上的转变。作为生活在圭亚那的中国人,我常常提醒自己,国情不同,生活和工作方式当然不同,不能总是说,“中国学生怎样怎样,在中国的话,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”之类的,只有互相尊重差异,才能实现相互理解。这份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平等不仅符合圭亚那人的习惯,也是良好的课堂运行最重要的保证。针对学生的兴趣来备课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。中圭人民虽然相隔万水千山,却对同一件事情钟爱有加——“吃”。从“吃”入手,如何在中餐馆点餐,如何烹饪中华美食,出国前十指不染阳春水的我也开始做饭邀请学生来宿舍品尝。逐渐地,课堂上讨论的话题越来越多,不觉间学生想去中国看一看的心情也越来越强烈。举办第一次HSK考试时,学生报名特别踊跃,都希望取得一个好成绩来申请奖学金,带给他们去中国的机会。相知相伴,相守相依。所谓伊人,在加勒比海一方。在年,在年,在未来的漫长夏季里,我与学生用一声一韵的汉语,共同讲述着圭亚那的诗和远方。平凡如一笔一画,写在圭亚那的每一天,它如圭亚那漫长的夏季,润物无声。不知不觉间我完成了一堂又一堂的汉语教学,一次又一次的文化展示,一期又一期的电台广播,平凡间我又觉得自己有些不平凡。与孔子学院结缘,始于一份信任,这信任更像是一声召唤,一项使命,一条践行梦想的“取经之路”。经书的第一卷已经展开,“理想,行动,坚持“。如何参悟,还需要时间和努力。最后,引用《西去东来》的一段话,“孔子学院正是中国对全球汉语热兴起的主动呼应,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开垦出的知识新域,这是古老的汉语第一次主动的在异国他乡播种开花。”              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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